2012年5月31日星期四

放风筝的孩子


传说,只要在风筝写上愿望,让它飞入云霄,它就能实现一个梦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躺在加了软垫的长椅上,闭上眼,依稀还感觉到一些强烈的阳光。我任由风吹着缭乱的发丝,放纵海浪的声响在耳际回荡,不时参杂了一些孩子的嬉闹声,这海边不错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偶尔张开双眼,会看见纷乱的风筝点缀蓝天,老鹰威武地展翅、引人遐想的蝙蝠侠,还有各种形形色色的风筝设计。我不喜欢风筝——风筝破坏了我看天的雅兴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“小兄弟,买只风筝吗?”在风势较强的海边,不少人在卖风筝,不勤快些向人兜售,恐怕风筝卖不完了吧?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“不了谢谢。”我拍拍身上的沙子说道。有时不喜欢已开发的海岸,就是会遇上这种事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走到离酒店较远的沙滩,这里人潮较少,沙里的石子也较多,一般不会让小孩子到这种砾滩,多危险啊!我心里这样想到,再一次坐了下来看着海浪扑打沙滩,一下、两下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“啪哒!啪哒!”怎么这里也有人在放风筝啊?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视线不自觉往左方移去,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用麦克笔在刚起飞失败的风筝上画着,看了几眼后,满意地点了点头,再一次抛起风筝,不消一会儿,风筝便慢慢往蓝天翱翔。

        风筝没有特别的装饰,是最普通的型——简单的骨架加上七彩的布料。依稀还能看见麦克笔的痕迹,是自己给它加上了装饰吗?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我第一次不讨厌风筝。静静地看着它在蓝天飞舞,时而急促,时而悠扬。风势强时,孩子把风筝的线放长,让它更接近云霄;风势转弱,孩子控制着力度把线收了一些,好让风能继续支撑风筝的航程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啊!线断了!

        我看着风筝渐渐远离,最后消失在云朵之间,可惜。回头看看那可怜的小孩,他又失去了一只风筝。正当我这么想时,却看见孩子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,拼命地向淹没风筝的那朵云霞挥手,接着便高兴地奔向沙滩边的高脚屋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孩子!我拦下了他,为什么你的风筝飞走了你还那么高兴?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,我还是问了。

      “书上说的啊!只要把愿望写在风筝上,让它飞向天空的云里,它就会把我的愿望告诉天神哦!他很自豪地告诉我,像是自己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,接着又跑掉了。
      “天神啊?我叹息,又是一个促销手法下的受害者。

    “哎哟,先生你别见怪啊!一个像是附近小卖店的老婆婆走过来说到,小乐他在等他的妈妈。婆婆语重心长地看着小乐离开的背影,眼里尽是一种心疼的关爱。

      “他妈妈?
     
      “对啊,他妈妈出海了,就没回来了……没回来了……”婆婆一直重复着最后的那句话,缓缓地走开了,剩我一个留在原地,看着海浪扑打着沙滩,一下、两下……

      “小乐?我按着河边居民的指示,带着两个风筝来到这小乐常看海的沙滩找到了他。

      “你是?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  “教我放风筝好不好?话刚说完,小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,亲切地走过来帮我,不消一会儿,我俩的风筝便在天空飞翔。这次我看得很清楚,妈妈快点回来。他在风筝上这么写着。

      我第一次放风筝。看着风筝飞翔,有种很奇怪的感觉。天上的风筝尽管遥远,但手上的线却一直联系着彼此,只要不放手,风筝最终还是会回来。嗯,就是这种感觉。

    “小乐!远处传来的男声打断了我放风筝的雅兴,怎么又在这里放风筝啊?快回来店里帮忙!

我不要!我要等妈妈回来!我放了很多风筝上云顶,天神会听到我的愿望的!

要我说多少次?你妈妈不会回来了!

你骗人!你把妈妈藏起来了!一定是!小乐含泪跑掉了,我傻傻站在原地任由手上的风筝线无限延长,啊!我的风筝也快进入云层了……

      那男人回过身来向我说到,不好意思,小乐给你添麻烦了。

      “不会,我礼貌性地回答,小乐他妈妈……”我想知道更多。

    男人呆了一会,走到我旁边和我一起看着海,在小乐还很小的时候,我和他妈妈总一起出海捕鱼。小乐他每天就会在这海岸等我们回来,接着我们一起把鱼带到鱼市去卖。可是有一次,我们的船只遇上了风浪,小乐他妈在风浪中被海洋带走了……”他看着远方的海岸线说道,眼里满是对妻子的思念。小乐一直不肯相信妈妈已经死了,总说我把妈妈给藏起来了,那次以后,我们的关系也变得不太好了。他顿了一会儿接着说,那天起,他每天在这个海岸放风筝,总说风筝会把妈妈给带回来,真受不了他。说完,他回过头看着在店里忙的小乐,满是关怀。

      我呆了。看着眼前的汪洋,试想它带走了多少渔人的性命。我总赞叹它的美丽,却没想过它潜在的危险。

      “我该回去忙了,欢迎来我店里坐坐。他笑了笑说,便往不远处的小卖店走去。

      夜里,吃过晚餐我闲着,又走到这个海滩,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些刺脚的沙砾。

      “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?看着前方依稀晃动的人影,心里不禁想到,小乐?

      “啊!早上的哥哥……”昏暗的月光底下依稀看见他手上拿着一面风筝……还有一支麦克笔。

      “放风筝吗?

      “嗯,明天早上放不成了……”他失望的说,令我想起早晨的情景,看来他被爸爸禁足了吧!

      “你真的相信妈妈会回来吗?

      他看着我愣了愣,看来我知道的远超出他的意料,嗯,书本是不会骗人的。他说着,但声音却显出他的心虚,其实他也应该清楚,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天神。

      “为什么不相信妈妈离开了?

      “为什么你们总要说妈妈死了?妈妈他没有死!没有死!没有死!他的反应比我想象中激动。他歇斯底里地喊着,掩盖过我的声音,像是这样可以改变事实似的。

      “我有说你妈妈死了吗?

      “……”

      “其实你是知道的,妈妈已经去世了的事情,对吧?

      “……很久以前就懂了。他的声音有些迟疑,像是不想承认这件事的样子。

      “那为什么还在许这种愿?我不解。

      “因为想妈妈回来。

      “你明知道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  “可是……”他的声音开始哽咽,不知不觉中又陷入了回忆的漩涡。

      “回去吧,还有人在等你的不是吗?

      “……”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漆黑的大海,良久,他扒开了麦克笔,在风筝上写着“愿大海平静”,他看着我笑了笑。“我帮你。”没必要再多说些什么,我帮着他把这最后一个愿望风筝放上夜晚的无际天边,看着他一下一下的扯着风筝线,我笑了,没有原因笑……

      “小乐!还不回来给我看店!我要出海去捕鱼了!”原来已经到了出海捕鱼的时间啊?

      “来了!”小乐应了一声,看着天上的风筝笑了笑,便把手上余下的线放了,“谢谢你,哥哥!”语毕他便躲进沙滩上的店子里忙碌去了。

      东边照来今天的第一缕晨光,很温暖、很舒适……小乐的风筝随着晨风在蓝天飞扬,一下、一下的……钻进云层里去了。

      “愿大海平静。”天神,你听见这个愿望了吗?

      改变不了的事情有很多,忘不了的美好回忆不仅如此。我们会有放不下,但却不能永远停留。看见了吗?前方的康庄大道……看见了,就去吧!去追逐属于自己的下一个黎明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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